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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节特辑 | “理想就好像内裤,应该穿里面而不是外面”

九 日 在写稿的九同学 2023-06-27

这是沙县土著居民的第三十五篇推文


所以,记者节

要快乐啊


本文3614字 阅读时长约10分钟


还有比这首歌更适合记者节吗?

谈理想,好像很虚无,又很遥远。
 
看了下日历,如果算到11月8日,那我做记者的时间正好是495天,而今年也是我过的第二个记者节,第二个和职业有关的节日。这近500天的日子里,经历的东西很多,开心的东西很多,难过的东西也很多。我一直在琢磨着这个月,有啥文字或者视频能够总结那么久以来的一个想法或者说故事。
 
答案是没有。感觉自己做了很多,又有很多的不足,要去学习、要去深挖。但一直以来,都在和他人讲起理想这个词汇。自己一家之言感觉略显枯燥乏味,是典型的独乐乐。于是在记者节到来前,我和三位朋友聊了聊,关于“新闻理想”这个词。希望可以从他们的故事里,找到过去,现在和未来。
 
楠哥说,新闻理想就像内裤,不会人人都摆出来。但不说也不代表没有,如果还能畅谈,说明还是有那颗心的。既然讲自己的故事没有意思,就讲他人的故事吧。人生百态,故事也有相通的地方。
 
【1】
 
作为刚刚步入大学才一年多的新生,方锌妮觉得自己很理想化。她很喜欢新闻,希望把这个当作终身职业去看待。
 
和他人聊起这个职业的时候,总是满脸好奇以及两眼放光。身形看起来有点娇小的她,却有一种做记者的干练。
 
关于记者,方锌妮只觉得是个很酷的行业。她对于这个职业的憧憬似乎比许多人都要早,在初三的时候就有做记者的想法。她告诉我,人和人坐下来聊天的感觉很棒。很久以来,方锌妮都一直认为,记者就是和一个人聊天,将他人知道的信息、故事都写下来,报道出来。她也很喜欢和陌生人聊天,喜欢一种深度交流的感觉。

“我只说一个问题”

不过,记者这个行业并非老一辈人所认同的,他们希望方锌妮能够考个老师或者公务员,过个稳定的日子。她自述自己比较犟,在填报志愿的时候,都把可选择的专业填成了新闻和汉语言,只希望自己能够加入这一行。甚至她还有个梦想——做战地记者。刚到学校的时候,她就奔着学校记者站的迎新点过去了,告诉坐在帐篷下的学长学姐:“我想加入记者站。”她觉得这是可以学习新闻的地方,想着多学一些东西。
 
方锌妮依稀记得,小时候看到那些南方周末记者写的报道,篇篇都是挖掘真相、刻苦铭心的文字。她觉得这样的文字很有意义,自己也想写出这样的稿子。对于很多新闻事件,方锌妮都很好奇,想像以前一样,希望媒体都能敢说敢做。莆田的欧金中案,她问了很多的老师,希望能够知道背后真正的原因。老师给她的回复都是:这很难。她也感到,现在似乎不是以前了。一次方锌妮在网上看到了有人泄露了欧金钟的个人电话,于是便试着打了过去。
 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那一刻,方锌妮有些感慨,有种说不出的想法。那声关机提示音,也就好像在告诉她这个事件的结束,尘封进了历史的长河。


“要向着光飞”

后来,她在朋友的引荐下,认识了新京报的老师,成为他的实习生。这把方锌妮高兴坏了,在她看来,在这里应该能够做一些她敢做的题。从开始实习到现在,并没有多久,主要是帮老师做一些翻译录音的工作。当然,也有一些采访让她印象深刻。11月1日,一名叫涛涛的小男孩因为车祸身亡,他妈妈做出了捐献孩子器官的决定。方锌妮在翻译录音时听到了妈妈的自责:这位妈妈在一旁哭诉,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,都是她的责任。
 
“就感觉挺可惜的。”方锌妮没有多说,她也不知道应该表述什么样的情绪。
 
我好奇,实习经历的一些东西,是否会让她有一种“新闻并不是这样的感觉”。她告诉我:“会吧,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个事情做下去,因为觉得自己有时候太急躁,做的还不够多,也不够好。”
 
当然,她也好奇,反问我这个过来人,记者这个行业真的可以作为一个终身的行业吗?
 
可以吗?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 
【2】
 
要考研了,楠哥每天都在图书馆里泡着,电话微信联系她的时候,总是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回。她喜欢熬夜,总是很晚才会睡觉。“有时候一天睡五六个小时也可以很精神,可能这就是习惯吧。”楠哥说,记者也得熬。
 
走上新闻这条路对楠哥来说似乎是一场意外。当时在报部门的时候,楠哥并不止报名了采编部,也报名了其他部门。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采编,退了其他部门。有点像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,来到新的部门就好好学习一些东西,做好手头上的事情,学习一点东西。
 
“对新闻有什么感觉?那时候没有。”楠哥和我说,后来越做,越喜欢新闻这个事情。对于楠哥来说,真正让她觉得新闻有意义的一件事,就是跟着媒体老师实习后。老师告诉她:“你跟我两个月,保证你对于新闻没有一点幻想。”但楠哥天性“叛逆”,越是这样告诉她,她就越想发掘新闻的另一面。“也许它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。”从疫情到酒店违规排污,从吴谢宇审判到各式各样的突发事件。这一年多来楠哥参与了很多报道,写了很多稿子。

楠哥说她没照片了

楠哥实习的经历中,不仅去了新京报一家媒体,当时也因为想学习文字方面的技能而去了澎湃。“侧重点不同,在新京报你会觉得坏事比较多,每天都在杀人放火,澎湃有机会和一个人聊得非常久。”楠哥说,可能不同媒体的侧重点不一样,对于她来说,新京报是治愈她拖延症的地方,而澎湃的节奏让她很舒服。
 
有人说,只有做了这个行业,才会知道行业背后的秘密。做新闻做久了,楠哥也见了很多的东西。包括有意义和无意义,真实或者虚假的新闻。她觉得,真实这个东西也不一定是绝对的,而是相对的,媒介的世界是被建构出来的。就好像,媒体本身发的报道也不是完全真实。“你要在理想和现实中找到一个平衡。”楠哥说。
 
现在,楠哥想考研考到北京,去中央民族大学,学习新闻方向。关于理由,她其实也没多说,只是北京是个大城市,她想去看看,待一待。楠哥说,她没有将新闻这个东西,定义为一个终身的职业,只是喜欢。

可能这就是考研应该有的态度吧

“新闻理想就好像内裤,不会人人都像超人一样拿出来外穿,不说也不代表没有。”在身边,有好多朋友做着新闻这件事,做着做着就觉得没有什么意义,不坚持下去了。楠哥说,这是个职业认同的问题,有职业理想,职业认同的人并不一定是这个职业的人。“就算以后我不做记者了,我也会认同这个职业,因为我觉得它很有意义。”楠哥说。
 
楠哥说,新闻的魅力在于可以接触很多人。她在发呆的时候会看着曾经采访过的视频、稿件,能感受到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面,他们作为社会的一份子,自己也有幸了解、经历甚至参与到他们的人生去。“不管事大事小,你都在社会中插了一脚,”
 
【3】
 
王军利,22岁,毕业五个月,北漂社畜一枚。
 
海都周末可能不放假,但是中青报放假。这个周末,王军利过得很快乐。入职中青报以来,他顶了不少的光环,收获了不少的羡慕。对于他来说,现在的工作也比较轻松:“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实习生,帮助老师打打下手,问问老师哪里需要帮忙。”
 
似乎北漂,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碌、澎湃和艰难。对于王军利来说,到北京的这几个月来,都是在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下度过的。从生命时报到中青报,工资勉勉强强能够糊自己的口,还能糊另一个人的口,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。
 
他曾经是福建校媒的主席,也是师大青通同学和老师都喜欢的学长。要说对新闻的理想和憧憬,也不是没有,曾经有过。现在,他还是有,只是变得更现实了一些。中青报的校园部做的事情比较杂,不仅要负责校园新闻的采访报道,还要负责对接各种各样的活动,剪辑视频以及各式各样的经营。


中青报的工作日常

王军利说,来中青报工作打破了他对于记者的最开始的印象。他认为记者就是应该像新京报和澎湃那样,面对一个突发事件,第一时间冲在前面,采访、挖掘真相。但在校园部,似乎要做很多和采访无关的事情。“也不能说这是没用,或者说失望,只能说是现在纸媒转型经营的一种妥协。”王军利似乎看得很开,他告诉我,也可能正是因为看得很开,才能感觉在北京过得比较自然。
 
11月初,北京下了第一场雪,而对于一个正在北漂的年轻人来说,养活自己才是第一要义。
 
把曾经的喜欢的,或者理想的东西变为职业,在王军利看来并不是什么悲哀的事情,反而更适合自己,因为自己能做,所以才会去做这个。也正因为如此,虽然有时间自己想象的职业和现实有出入,但好在也在不偏不倚的道路上行走。
 
当然,王军利也曾在新京报实习过,那也是他最艰难的一段时期。不仅要面对随时没用选题的尴尬,也要面临着毕业找工作的痛苦。焦虑,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伴随左右,全国很多媒体都被他投了个遍,最后是他的第一家单位,生命时报收了他。相比于新京报的紧张,他也更喜欢安稳一些,有条不紊一些。“没用做社会新闻后,感觉更安定了呢。”王军利说。
 
或许是一种成长,现在的他看来记者这个职业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“信息的生产者”,甚至是“搬运工”,对于一家媒体来说,背后一定有政治和经济的因素,中国还是西方都是一样的。但怎么在允许的范围内做好本职工作,展现出一名新闻记者应该有的职业素养,才是最重要的。

上班嘛,咖啡不能少的

对于他来说,现在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适合的技能,这个技能能够和单位的发展相匹配,从而在这个单位或者说行业中占据一席之地才是最重要的。
 
聊了一个小时,王军利说他的外卖一直在取餐,他打算问问怎么回事。冬天里空着咕咕叫的肚子等外卖的场景,才是北京这个大城市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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